第 180 章
又像一只哈奇士在骂人了。
但被他这么一逗，楠珏心情稍微好了些。
他试探着问裴承允：“话说你有没有担心过，万一初初有早恋问题？”
裴承允感觉脑子里有根弦滋啦一声绷断了。
下一秒大吼起来：“……初初真的早恋了？！对象是谁，妈的，哪个小兔崽子？！”
楠珏：“……”
试探完毕。
这还怎么说，这根本没法说。
只是稍微提这么一句，他就化身成被扯了尾巴的哈士奇。
楠珏编了个理由安抚他：“……没有，只是一年又快过去，初初生日也又要到了，哎……转眼都这么大了，想到他将来会离开我们，有些舍不得罢了。”
对于楠珏找的理由，裴承允没有丝毫怀疑。
因为他相信楠珏，这段话也恰好击中他的内心。
但裴承允不愿意承认这样的现实：“初初怎么会离开我们，他不会离开我们的。”
“说的好听，怎么不会离开。他长大了，就会有自己的工作，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庭，迟早离开我们。”
“他有工作有家庭怎么就要离开我们了，到时候我们依旧能住一起，大不了就住隔壁嘛。”
“万一将来初初找的恋人，是你不能接受的呢？”
虽然小狐狸跟段亦知之间，八字未必有一撇，可能只是小狐狸单方面的心动，但想到这人是段亦知，楠珏就有些别扭。
毕竟是看着段亦知长大的，在楠珏心里，这跟自己半个孩子一样。
谁能接受自己的两个孩子在一起？
就算他们不是人，这种事也得想一想啊。
可令楠珏真正纠结的是，在这样的前提下，他想了又想，对小狐狸最好的，除了他跟裴承允，似乎也就是段亦知了。
回忆段亦知对小狐狸的爱护，都可以用“无可挑剔”这四个字来形容。
这怪不得小狐狸心动啊，换了谁不心动？
可段亦知对小狐狸是什么想法呢，他也会喜欢小狐狸吗，还是单纯将小狐狸当成弟弟？
以楠珏的所见观察，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。
因为段亦知是从小到大都这样的，对他而言，对小狐狸好，可能会更像是一种习惯。
再从平时的言行来看，段亦知好的坦坦荡荡，如果他对小狐狸有那么点歪心思，恐怕无法这么坦荡。
楠珏又怕小狐狸伤心。
万一哪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心动，结果段亦知不喜欢他，那他该多难过？
楠珏想太多，想得自己头疼，干脆拉裴承允一起头疼。
又问：“还有啊，万一初初是单恋，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，你忍心看着初初难过吗？”
这不就巧了吗，裴承允心里也藏着这样的秘密。
经过楠珏提醒，他也想，是啊，他只看到小狐狸对着手机傻笑，以为他是谈恋爱。
万一不是谈恋爱，是单恋呢？万一对方不喜欢小狐狸呢？
裴承允心里又不爽起来。
他们家宝贝这么好，谁敢不喜欢！
裴承允跟楠珏双双沉默。
过一会儿，裴承允才说：“算了，别想了，现在别想了，这种事至少再过十年再说。”
两人从书房出去，想去看看小狐狸。
然而小狐狸的房门开着，里面空空，不见踪迹。
“这孩子去哪里了？怎么不在房间？”看到房间窗户也开着，裴承允合理猜测，“该不会又去找小知了吧？”
楠珏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：“……刚才我不让小知留下来，他就自己跑了吧？”
这种事很有小狐狸的风格，完全是他会做的。
直到下了楼，发现小狐狸哪都没去，就在家待着，正好好看书呢。
这场景让段亦知跟楠珏很是意外，还以为小狐狸跑了，没想到他竟在家看书。
在家已经是惊喜，还在看书就更惊喜了。
楠珏不小心说了出来：“初初，你在家啊？”
晒着太阳很舒服，楠初差点睡着。
楠珏的声音惊醒了他，小狐狸立刻做出很有精神的样子：“不在家我去哪里啊？我在家里看书啊？”
楠珏纠结烦恼的心顿时得到一些安慰。
还好还好，他们家的小狐狸可算是有些懂事了，知道要留在家里看书了。
楠珏笑着说：“房间里不见你，我还以为你去找小知了。”
他将小狐狸抱到自己怀里，揉揉小狐狸的脑袋：“是爸爸误会你了，我们初初长大了。”
小狐狸晃晃尾巴，把段亦知给的理由用上：“因为在房间的书桌上不方便，翻一页都要跳上跳下，所以我出来了。”
“嗯，一边晒着太阳，很享受嘛。”楠珏将他放回去，“那你继续看书吧，爸爸不打扰你。”
小狐狸很诧异，虽然不明白其中原理是什么，但发现楠珏又变回去后，他很庆幸自己听了段亦知的话，没有跑去找他，而是留在家里看书。
看书这种事，最终没能坚持太久。
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，小狐狸还是睡了过去。
睡着后浑身松懈，自动变回了人形。
裴承允跟楠珏没起什么疑心，他也是时候该变回来了。
第二天早上，段亦知没去接小狐狸上学，楠初坐了楠珏的车，中午的时候，段亦知才跟他见面。
俩人一起吃午饭的次数不多，但今天陆雨信请假了，小狐狸不想一个人吃，就去找了段亦知。
食堂人多，基本都是拼桌吃的。
楠初跟段亦知坐面对面，两人点了不同的餐。
“哥，你这个能让我吃一口吗，就吃一口。”
小狐狸看中了段亦知的咖喱鸡肉，眼巴巴地问道。
段亦知便夹了一块喂他：“吃吧。”
两人丝毫不觉得这行为哪里不对，小狐狸就着段亦知的筷子直接吃了。
但周围有不少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，或震惊或打量，段亦知注意到了，抬头看了一圈，这些人又赶紧把眼神收回去。
楠初迟钝些，没有察觉，问他：“怎么了？”
段亦知莫名不舒服，但没说：“没事，快点吃饭吧。”
大概是在阮惠敏跟段家梁身上，尝到了误会无法解释的痛苦，也直接给段亦知提了个醒，他现在开始有意识地注意跟小狐狸之间的行为是否算过度亲密。
他给小狐狸喂口吃的很正常，从小便是这样，他不觉得哪里不对。就算是楠初喂他，他也照样会吃。
但注意到周围其他同学的目光，显然这是一个引人误会的行为——也是，其他朋友同学之间，谁会经常这样？
他们为什么会把这些亲密行为视作理所当然？
如今彼此都大了，是不是显得不适合，该避嫌停止了？
可想到停止，段亦知心里也不舒服。
他习惯了为小狐狸做这些，或者说，他只允许自己这样做，只对小狐狸这样做。
他不可能对别人这样的，谁都不可能，想都不要想。
这种复杂的情感让段亦知感到困惑。
下午快放学前，他难得主动去找了沈和颜，让他陪自己打球。
沈和颜简直受宠若惊，课说翘就翘，抱着篮球去操场找段亦知了。
两人打了快四十分钟，段亦知才开口问：“我问你个事。”
沈和颜：“嗯？什么事？你直接问呗。”
“那你要实话实说，不要瞒我。”段亦知先保证说，“不管你说什么，我都不会跟你生气的。”
沈和颜：？
沈和颜：“怎么了神神秘秘的，是什么事你直接问，你生我气的次数还少吗？”
你看我介意惹你生气吗，有种你直接打死我啊。
段亦知就问了：“……你觉得我对初初怎么样？我对他够好了吧？”
“好啊，怎么不好，你对初初那是从小就好到没话说。”